“魔族妖孽,人人得而诛之,我已经将魔族侵入琅天界的事情禀告皇兄和琅天界其他门派,想要以云霞城为基地攻打修真界,简直是痴人做梦,”崇云眸中,毒光闪过。手腕又是一抖,身形陡边,金剑上闪出了一连串炫目的剑花,跳转了剑头。
一剑就刺破了黑衣人用来遮体的斗篷。
斗篷遇到了如此的罡气剑光,应声碎裂,崇云眸中一暗,心道,黑衣人的斗篷分明也是件厉害的灵宝,怎么今日一剑就刺破了。
她心知不妙,却已经是为时已晚,刺入了斗篷的金剑猛地滞住,像是刺入了吸力无限的烂泥。
破开的斗篷里,哪有人,分明只有一个影子。
那影子很是诡异,崇云只觉得自己身上的罡气之力,随着剑身没入黑影,一点点被吸食,用了特殊材质打造的金剑也如同被吞噬掉了一半,被那个可怕的斗篷下的影子,吞没了。
崇云大惊,她忙是撤开了剑,四品灵宝的金剑俨然只剩了个剑柄。
另一边的战况,也是不妙。
本看着只有银盔水平的幕雨,正面迎接上了双头雪猿时,身形模糊,竟是化成了一个水人。
魔族,以天地元素为形,水形的幕雨。暗如影的幕风。
最是可怕的是,此时的崇云公主,赫然发现,屋子里,还有一个人。
她的肩侧,多了只白皙如女子的手。那双手,比崇云见过的,松平赤原上最白的雪还要白上几分。
犹如地狱来的阴测测男音贴耳而来,“城主,你可知道,背叛魔族的下场。”在手下面前历来是不苟言笑的崇云,粉脸煞白。
不能回头,回头的话,看到的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鬼。
崇云公主不敢回头,可她的脖子,却像是一块被强力拧敢的抹布,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,转了过去。
她的颈锥发出了“喀拉拉”的可怕叫声。眼对上了一双白色的,瞳孔只是两处黑点的眼睛。
神识一点点地剥离,崇云公主“活”着的看到的最后一番景象,只不过是一个灰发,白眼的男子而已。
“主人,为不杀了她?”水人幕雨干脆利落地一击,刺过了那头双头猿的心脏,踢了一脚,茫然不知,神识已经被主人吞噬的崇云公主。居然敢违背诺言,主人最痛恨的就是背信忘义之辈。
当年因为相信那人的神、魔、人和平相处,主人不顾魔界几王的反对,一力与神界休战,哪知最后却被诱入战局,险些魔神竟毁。
这个崇云公主,还如此不知死活,让她这般浑噩的活着,还真是便宜她了。
“不急,以后还有用得到她的地方,”东郭幕容微喘了几口气,白色的针眸中,闪过了一丝不悦,“百里九那里可是有消息了?有没有打探到神炼之法的下落?”
“暂时没有消息,主人你可确定,那个能让你恢复魔身的神炼之法,当真是藏在云霞城的丹盟中?”幕雨也悉心观察过丹盟中的几名药师,个李药师莫药师,都是些半吊子的水平,比起以前东郭家的药师,还差了一大截。更何况如今他们的主人,也是个厉害的炼药师。
“让她抓紧时间,必要时,给她些助力。神魔鼎就要出世了,几千年了,我好不容易破除了当年的禁制,投胎在了这具凡人的身体上,绝不能错过了这次重塑魔体的机会,”东郭幕容咳了几声,他的脚已经能自如走动了,可身体,却还是老样子,见不得风,稍用些魔力,就要气血涌动,“幕风,你也在城里蛰伏了一阵子,可有发现?”
幕雨负责在城中不下东郭府的产业和人手,而幕风则是留意着城中的势力变动。
崇云公主认为这阵子城中兵强马壮,却没有发现,城里的原本格局已经发生了变化。不说琅天界的其他势力,这个屹立在松平赤原上两百多年的古城,如今已经是千疮百孔。魔族、妖族、他界修者的势力,纷纷显现,就不知何时,这些势力要开始兴风作浪。
“主人猜测的不错,妖族中百雀、金刚妖尊都有势力派了下来,从种种迹象看,妖尊中,很可能有人亲临本城。此外,琊寰界的小珈蓝寺,也有人前来,再就是山河派之类的琅天界小派。至于魔族,暂时没有动静。”幕风是暗影卫,在黑暗中而生,在夜晚尤其活跃。
“哦?都是些后起的小辈,若不是当年那场大战,又怎会轮到这些跳梁小丑来丢人现眼。你只说了魔、妖、修者,却没有提起神界,难道神界没有动静?我还以为,那些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的人,都已是坐不住了,”东郭幕容提起了她时,那双失去了神采几千年的眸中,有了异样的神采划过。
“主人,”幕雨捕捉到了那一丝一样,愤愤不平着,“那人两面三刀,妄想消灭魔族之后,再凭借功绩登上神帝之位,如此的小人,岂止是神族,魔族众将也恨不得将她抽筋剥骨。”
“幕雨,”幕风厉声斥道。
幕雨噤了声。他又怎会不知道,那人是天地几界中,唯一能与主人谈笑晏晏、又能于主人并肩而论的人物。
天地之间,仅有的那一人呵。
屋内,夜明珠光亮如昼,东郭幕容眼眸深幽如一潭古井。
他的两名侍卫,也猜不出他此时的心情究竟如何。
“主人,”幕风恭声道,“属下还有一发现,云霞城里,还来了几个熟人。”
“熟人?我还能遇到熟人,”东郭幕容莞尔一笑,细长的眼梢多了分说不清的风情。他还以为,他的那些熟人,都已经是冢中枯骨。
想到了这里,古井一般的幽深眼眸中,激愤之色,犹如狂风一般,立时打破了那阵平静。
那一战,那杯陷害的一战,她临阵倒戈的一战,成千上万的魔族勇士,被神兵神将斩于戈下。
他的将士,他的臣民们,也在那一战中,沦为了战俘。
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,那个犹如天神一般,脚踏五彩剑光,在了魔渊之上,与他把臂同游的女人造成的。
东郭幕容身上涌出了阵阵黑色的戾气,幕风暗叹了一句。
“主人可还记得易百楼那名小庖者?”这几日,城中多出来的陌生面孔,幕风都是记得的。
他也是无意中,发现了那名叫做夜殊的少年的。他还记得主人在修界吃得最多一次东西,就是那少年做得菜。
“我记得,就是那一次误闯进了魔兵阵的小家伙,”幕雨这阵子整日忙着打理着生意和人际,闷得发慌,一听来了个熟人,立时就来了兴致。
“是他?”戾气消散开,“他来城里做?难不成,也是来做庖者的?”
“嗨,那小子的生意头脑不错呀,这阵子云霞城的灵珍馐,可是赚了个底朝天。不过,云霞城的租金可不便宜,人工也贵,就算是我,也是费了些心力,弄了五六间店面,”幕雨趁机叫起了苦来,说穿了,幕风的活可比他轻松多了。你看幕风那小子,可是可以利用公差的机会,看看美女,看看美食,哪像是自己,一天到晚都对着算盘和那些市侩的商人嘴脸。
“他似乎是买下了一间叫做‘酒国’的酒楼,”幕风并没有深入到“酒国”里头。
即便是他,也不可能轻易破了“荒土旗”设下的迷阵。
夜殊在取下了那面荒土旗后,再三思考,又将阵法布了回去,“酒国”一日没整顿好,她就一日不能让人发现了那处“宝地”。
“买,不是吧,这年头,做庖者能那么赚钱,那小子在易百楼才呆了多久,就能独立经营酒楼了?不公平,太不公平了,想当年我给主人跑腿,还是从跑腿、小厮、门童、书童、换衣工...”幕雨一个个的数着,幕风暗骂了一句,再偷眼看东郭幕容,见他神情见,并无不耐,倒是难得的好心情。
他壮了壮胆,再说道:“该是不赚钱的。说是买,倒不如说他顺手捡了个便宜。属下打听过了,那座酒楼,大半年来,一直闹鬼,是出了名的鬼楼。”
“鬼楼里做灵珍馐?有些意思,那小庖者也不是关键的人物,不过说起来,她的手艺倒是不错,待到他酒楼开业了,也该去捧捧场才对。这一带,可是做新式灵珍馐最好的地方,”东郭幕容微微一笑,却是看向了窗外。
崇云公主的这处房屋,位于内城的最高处,视野极佳。东郭幕容这一远眺,却是越过了外层无数的屋顶瓦檐,一直望过了茫茫的森林,一直到了朵蓝山谷的那一端。
山谷的外围,一名穿着丹童服的少年没来由打了个寒颤,手上的动作慢了几分,她低喃着:“怎么觉得全身发毛,难道是...有人在咒我?一定是白弥那厮。”(未完待续。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,欢迎您来订阅,打赏,您的支持,就是我最大的动力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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