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就岭北省那个地方,有马匪……很正常;有突厥余孽……也不是没有可能,说不定还有“精神上是个突厥人”的猪头三呢?
“张老哥,您真是我的贵人呐!!”
激动不已的安重泰跟他的名字完全不搭,他既不稳重,也不处事泰然,反而各种轻佻、浮躁,但是冯延鲁并不讨厌他。
有活力的年轻人,就是要比稳重的年轻人多更多可能,尤其是这种不太平的年月,稳重未必就是好事。
“如果可以,你爹完全可以问以前的老战友借调一部分军火,先进一点的,有借无还,等到催了,拿一些过时的还回去,再贴一笔钱,这个事情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过去也就是过去了。而且这笔钱,也不需要你爹来出。”
“对啊!!我爹完全可以找河套省的叔叔们帮忙啊……”
安重泰感觉自己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,这里充斥着各种可能,简直不要太棒。
人的思路,原来可以这么开阔的吗?!
也是想到了就去做的性子,安重泰当真就跟冯延鲁告辞,然后准备派一份电报去岭北省。
而冯延鲁等安重泰离开之后,也是哼着韶州的小曲儿,回房间取了“飞鹰铳”,用麻布包裹之后,自己打扮成了跑江湖的货郎模样,然后直奔大运河。
大运河两岸的盐市,都是非富即贵的住处。
楚州盐帮的人,多住在这些“康乐坊”“平安坊”等等名称的地方。
主要是讨个口才,跑江湖,谁也不想直接死翘翘,太太平平的,最好。
此时,楚州盐帮的头目们正在开会,场面很大,因为是个类似庄园的地方,中间还有大量的道路,亭台楼阁一应俱全,跟江淮省其他地方相比,完全是两个世界。
这里的喷泉还没有停,哪怕淮水断流了。
这里的大厅中,摆满了各种席面,美味佳肴应有尽有,然而扬州城都已经有人开始连菜市场的烂菜叶子也抢不到了。
热闹,快活,显而易见不是所有人的。
“那个‘劳人党’的扬州代表安重泰,行事也太嚣张了一些。不说拜一拜码头,就说他爹安司令,以前还没有去岭北的时候,还从我们这里收过盐呢。论辈分,喊我们一声叔,不让这个安重泰吃亏吧?”
“跟他哥哥安重荣一比,真是货比货得扔啊。”
“安司令是不是不知道他儿子在扬州干的事儿?”
“我看未必,安司令明年就要退了,说不定今年就要退,这时候不想想门路捞一笔,不是亏了?”
“现在还有什么门路?”
“卖军火啊。如果是我,岭北省军火库先烧了,报废之后,夏天就要补一次军需,冬装我直接再清掉,然后军粮、军马,都能倒卖。之后再弄个劳军的编外,全是吃空饷的,一个军的劳务,我们算八百个人,五块钱一个人一个月,那就是四千块。一年四万多,轻轻松松。”
“这样算下来,怕不是捞个几十万跟玩儿一样。”
“废话,好歹也是司令,也就是岭北省太穷,路不好走,不然捞的更多。”
“朝廷当年有意这么设置的,岭北省根本没有出海口,全靠铁路和天可汗大道还有圣人可汗大道,运力有限,能倒腾的,只有牲口。”
“所以说,还是盐靠谱,东西两边都能折腾。”
“嘿,要我说,这个安重泰,我们直接把他……”
砰!
“老王!!”
砰!
砰!
砰!
“小魏!!”
“卧倒!!!”
“有刺客!!”
“有杀手!!”
乒铃乓啷一阵大乱,外头枪声没有停,脚步声也是无比杂乱。
各种装束的护卫,都是不同盐帮头目的保镖,这时候因为沟通不便利,互相之间竟然对射起来。
然而更离谱的是,突然有人骑着一辆两轮蒸汽机车冲了进来,一把连发铳直接一枪一个,全部都是爆头穿胸。
紧接着这个家伙甩出一串的手雷。
轰轰轰……
一通猛爆,屋檐都在震颤,烟尘滚滚之际,两轮蒸汽机车上还有一杆火箭筒,对着中堂就是一发。
噗嗤!!!!
尾焰喷射,一声巨响之后,单手攥着一把不知道是不是机枪的玩意儿,随着机车掠过,廊下一排护卫直接嗝屁。
随后便是各种惨烈的叫声,然而事情并没有停,这辆蒸汽机车直接窜入到后宅,宛若闲庭信步,而且看得出来,非常熟悉地形。
“我是魏家的……”
砰!
一声枪响,然后机车戛然而止,迅速掉头,立刻冲了出去。
烟尘散去,等了许久,才有人反应过来,那人,似乎已经干完了事儿,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