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跟地方矿场的矿主不同, 围绕“昭州线”的矿主,大多都是外来户,很多都是在天涯洲、昆仑洲混过的, 在昭州这种贫弱地区, 他们对手下的矿工, 给的待遇相当不错, 也就导致很多本地矿工,极其拥护这些矿主。
矿主也通常以山头划分势力范围, 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,反正有“昭州线”,矿主把货运到桂州就能卖给广西人, 把货拉到贺州,就能卖给广州人。
来钱是非常稳的。
直到“劳人党”的出现, 这就打破了平衡。
武装矿工跟其余的本地人,因为收入上的差距, 自然会有疏离感,而随着“劳人党”经营湘南, 桂州其实事实上的地下秩序已经由甘正我重塑,在广西的生意,也已经断绝。
剩下的生意,主要就是广州人。
可现在,一切都终止了。
人是利益动物,当矿主们没了进项,自然就不可能继续养着这么多武装矿工, 甚至普通矿工也不会雇佣太多,这时候本地人、外地人的区别,就明显了起来。
甘正我说要拿下“昭州线”,那是真的可以轻松拿下, 不费吹灰之力。
本就不算太团结的“昭州线”矿主,在一盘散沙之后,只会谋求跟“大唐人民革命军”的谈判,而不是对抗。
十月十三日,“四方会谈”的第一轮谈判第二次会议召开的同时,甘正我指挥西线部队,迅速地以两条交通线为目标,展开了极为迅猛的攻势。
十三日当天,柳州、严州因为交通便利,几乎是命令传达到之后,部队就立刻发动进攻,严州州府来宾县多达两万人的防守部队,面对“大唐人民革命军”一个团,不战而降。
十四日,陷入四面包围的象州,州县乡三级本地官员都向“大唐人民革命军”投降,贵州州长听闻象州、严州失守,立刻逃离州府郁林县,南逃牢州。
而牢州,正是岭南省西部地区三条交通线的中线。
拿下牢州,整个岭南省西北地区,就是彻底地被掌控。
十五日,“四方会谈”第一轮会谈第二次会议结束,大新闻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。
四方在对内宣传上,都表示谈判获得了巨大成功,但只有“劳人党”的宣传是如实宣传。
武汉和杭州方面,已经事实上放弃了岭南省除广州地区的救援可能。
受限于气候季节的原因,根本没办法高强度作战,以期达到“围魏救赵”的可能。
不过,武汉和杭州方面,在私下都确定了补偿条款,除开武器援助之外,还会有大量资金援助。
很显然,湖北集团和江东集团,都是希望岭南省成为阻挠“劳人党”的利器,能够消耗“劳人党”的资源,就是他们的想法。
可广州代表就算明白这一点,也不得不接受,毕竟,现在他们的确需要强心剂来维持广州的信心。
虽然这个信心能维持多久,冯大音自己也不清楚。
前途是非常悲观的,丢了南都广州的影响会有多么深远,冯大音心知肚明。
在会议结束之后,冯大音心中暗道:或许,是时候撤出一部分力量前往海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