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父亲还如此镇定,到现在都不派人去窦乌查明真相?”
“真相?皇上信的才是真相!”元穆怀缓缓抚须,“白天隽、白季青亲自去窦乌押解靳柏归案,若是咱们也派人出去,靳柏却在途中出了意外,你说,皇上会认为是白天隽、白季青不力,还是认为咱们有心湮灭罪证?”
“这……”元汀荑一时语结。
“谋定而后动,方不至于授人以柄,这回太子就比皇后娘娘要沉得住气。”元穆怀口中流露出不满之意。
“沉得住什么气,他昨儿个才来发了一通脾气,直骂靳柏是个蠢材。”元汀荑抱怨道。
“靳柏不过是个借故生事的由头罢了,好在沉溪岭的事皇上已金口玉言盖棺定论,如今有人想要再翻出来,恐怕绝非皇上所愿。总之,为父自有定夺,皇后娘娘就不必太过烦心了。”元穆怀道。
“那就辛苦父亲了。”元汀荑听闻此言,面色略略好转,“不过,今日本宫请父亲来,还有另外一件事。”
“皇后要说的,是怡妃有意为翯王再牵红线的事吧。”元穆怀道。
“父亲已经知道了?”元汀荑诧异。
“今日皇上退朝后单独留下了夏且雉,说是翯王的婚事再三波折总不妥当,为父离开时隐约听到了一二。”
“父亲既然知道此事,便该清楚本宫的焦虑,夏且雉和父亲一直不对付,夏奕顷又娶了吕庭和的侄女吕浅,要是怡妃那个叫夏念晴的堂妹再嫁入翯王府,前朝后宫岂不都是林子衍的势力?”元汀荑急道
“皇后娘娘切莫心急,”元穆怀安慰道,“此事有利有弊,弊处是夏府与翊皇子府的联系会更为紧密,而益处是翊皇子府和翯王府只得到了夏府的势力。”
“父亲的意思是……”元汀荑狐疑。
“皇后娘娘认为,白羽阑、乌兰绮、夏念晴三人之中,覃贵妃最希望谁成为翯王妃?”
“论身份地位,乌兰绮自然是第一人选。”元汀荑冷哼一声,“不过,皇上不愿翯王府身后有牧塬王庭的势力,所以她第一个就要排除掉。”
“不错。”元穆怀露出老谋深算的笑意,“白羽阑和夏念晴二人,看似白府没落,夏府鼎盛,娶夏念晴胜过娶白羽阑,可夏念晴的爹不过仰仗夏且雉混了个礼部仪制主事的职位,而白羽阑却是威震四海的护国大将军白显的嫡女,单凭这一点,二人便高下立见。如今,皇后娘娘可明白,皇上为何对此事格外上心了?”
元汀荑顿时面露喜色,“听父亲这么一说,坏事倒变成好事了?”
元穆怀颔首,“夏念晴嫁入翯王府,只是在夏奕顷求娶吕浅之后,令夏府和翊皇子府的关系更加紧密,却没有给林子衍再增添其他的势力,这也算是失之东隅、收之桑榆的幸事了。”
“不过,以夏念晴的身份,恐怕还轮不到她做翯王妃。”元汀荑道。
“未必,”元穆怀意味深长道,“且不说怡妃会吹什么枕边风,单说皇上,难道就不怕再来一个乌兰绮?”
“父亲睿智,”元汀荑扬起唇角,恢复了高贵傲然之姿,“那本宫就帮覃贵妃早日定下夏念晴这个儿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