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哽咽的声音一响,两个本就哭肿了眼睛的姑娘心里一酸,眼见着眼眶就又要湿润起来。苏离一偏脑袋,眼不见心不烦。
“唉!”王翠萍长叹了一口气,起身将王友良拉了起来。
“你这老头儿倒是急性子,就不能听人把话说完吗?”
“啊?”王友良挣扎着仍要跪下,听了王翠萍的话一愣神儿,被她拉了起来。
“关于你孙子的问题也要明白。人鬼殊途,逝去的终究是逝去了。他还只是一个孩子,阳间有阳间的律法,阴间有阴间的规矩。这个不能坏。万一错了时机,你孙子落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,那才真是得不偿失。我们寻思着和你商量,只不过是问问你要不要见他最后一面。这本是坏规矩的事情,可我见那孩子着实可怜,这才起了心思。寻思着是不是替孩子了了一个心愿。”
王友良此时才听了明白。当下就再次跪下,对着王翠萍就磕起了头。那头砸在地板上梆梆作响,看得两女赶忙伸手去拉。
“谢谢,谢谢诸位。”
叶蔓姗和路瑶拉了好几次也没拉动,又不敢强拉。生怕老人骨头脆,再给拉出个什么好歹来。
“你也不必这样,收人钱财,替人消灾。本就是分内的事情。只是只此一面,见过之后,就放下吧!”
王翠萍心里也难受。人间至情,最是难以割舍。可现实如此,她也实在是不能再做得更多了。
此时王友良的心中,已经满是自己孙子曾经的笑脸。他搓着自己的双手,一张脸上喜忧参半。满腔的思绪不知道该如何表达。他活了一辈子,人精一样的人物,现在遇到了有关孙子的事情,竟是连场面话儿都不会说了。
叶蔓姗看在眼里,既替他伤心,又替他高兴。他能如此,可见祖孙之间的情感是何等的根深蒂固。可越是这样,在面临的分别的时候,心中的留恋便会越多。这可是真真正正的生离死别。她光是想想,就觉得分外的不忍心。
“先准备准备吧!犯忌讳的事情,总要提前做些准备的好。”
苏离丢下了这么一句,转身离开了屋子。
季明朝等人在外面守了一夜,听说事情了结了,正盘算着要走,见了苏离出来,赶忙围了上来。
“司长,可是要回去了?”
苏离看了他一眼,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,怎么就让他当了七组组长呢?
“回去个屁!今晚布置一场法事,让这祖孙俩见见。之后咱们再走。”
“哎,好嘞!”
季明朝也不想没事儿找批斗,自觉的招呼着组员开始布置东西。
叶蔓姗也走了出来,看着几人在院子里忙前忙后的,想帮忙却不知该如何下手。
“你就别掺和了。这次回去之后,你和路瑶去训导组一趟,让翠萍领着你们先学习一段时间。之后的事情,再另做打算。”
苏离看着叶蔓姗出来,终于说了一句让她感觉靠谱一点儿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