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乐不耐烦道:“行了行了,屁大的点事情,你还没完了?小气劲儿的,知道你不图这些,也知道你图什么,现在摆明车马说说吧。”
都是一点就透的主儿,朱老八呵呵笑着,扯了扯李乐的玄黑大风衣,说道:“把这身黑皮分我一件。”
李乐拍开他的手,道:“就知道你会这样,明着说吧,早有你的了,明天就送到你府上,除了这套黑皮,还有一块玄衣命牌。钱粮督总管,满足了吧?太子殿下已经答应了。”
朱老八听到这话,已然心满意足,呵呵笑着,道:“有太子殿下首肯就好,那我什么时候去上差?”
李乐道:“还得过一段时间,先把这里经营好再说。然后去接顾井然的班,井然兄要参加下次科考,以后便与玄衣割裂。你在最近一段时间先把秋名山的事情搞定,交接的工作跟梅大姐进行,然后就去千里赛,先当井然兄的副手,熟悉一下工作。”
朱老八点头道:“行,那我尽快交接,说真的,就怕没事情可做,所以心里才发慌。”
“咱们都是自己人,说句不舒服的话,我家里那位老人老早便与我说,参与的越多越麻烦,知道的越多,就越危险。玄衣不是‘会’,而是‘卫’。以我如今的状态,若是不能进‘卫’,以后会死的很惨。”
李乐摆了摆手,道:“不至于,英王殿下多虑了。以你老八的根脚,还有英王的威势,谁敢对你?”
朱老八摇摇头道:“我家老人从来就没错过的,他的话八九十来分是对的。我相信我家老人。”
李乐叹了口气道:“英王殿下说的虽然不十分准确,却也不算全错。但现在就是该站队的时候了,是站在‘玄衣’这边,还是站在‘幽兰’那边,就看其他人如何选择了。”
“曲三都是活生生的例子,他既然选择了姓董的,那就别怪哥们儿不念往日的情份。而且,从今往后,既然参与进来了,那就是谁也别想当两面派,既讨好这个,又牵扯那个。这样的人死的最快。”
“你可以中立,互不相帮。就如同将门一般,自立国到现在,从不参与夺谪。但是想当两面派,那绝对不行。玄宗时的那位次阁就是证明。”
朱老八笑道:“所以呀,为了站稳脚根,我现在急着跟你要这身黑皮。”
两人一路说笑,向着里边走去。一路上亭台楼阁自是不少,假山花园层层连连。
刚刚路过听戏的园子,韩老五便从里面走了出来,瞧着李乐,哈哈大笑拱手着道:“小三子啊,可累坏哥哥我了。照顾你这场生意,当真不容易啊。”
李乐笑道:“要是容易,还用得着你泼皮出马?左右都不过是自家的兄弟,用着顺手,也好过托付别家人情。对了,山道那边的马车赛了没有?”
韩五道:“赛了,原本的打算是咱们自己人赛了一场,让他们下注。结果有几个南边来的豪商输了,不服气,说咱们作鬼。硬要自己的护卫跟马夫们,跟北边的几个大豪赛一场。结果……呵呵。”
“从山顶出发,到京城回来,打一个来回,一路上死了七个。相互间争着,不是这个跳上去拿刀砍人,就是那个耍暗器杀人。总之就没几个安分守自的良善,一个赛着一个的狠。若不是瞧着玄衣的威势大,不敢闹的太过,最后指不定出多大的乱子呢。”
“哦,忘了说,最后胜出的归来的马车,是一个北边的巨商,得了三万两银子。咱们收取了中间费,两千四百两。”
李乐笑道:“那便好,死个把人对这些家伙来说,真不算什么大事。由着他们去闹,咱们开张做买卖,没道理不让客人开心。只要别太过火,一切都好说。”
韩五呵呵笑道:“那条车道是条好买卖,到现在黑灯瞎火的还有人赛着呢。”
李乐问道:“哦,现在还有人?是谁?总该不会是咱们自己哥们儿吧?若是这样的话,就让他们都停了,有个什么闪失可就不好了。”
韩五道:“咱们自家哥儿都是开场的时候应了应景,为的就是把那些人引进去。如今赛道上是山东姓孔的,跟钱塘姓钱的较上劲了,塞了四场,都是有赢有输的,已经拿出来四万两金子出来了。”
“我总觉得这数目太大,瞧着心里发慌,是不是先让他们停了再说。”
李乐冷哼一声道:“让他们赛,姓钱的是吴越王的后人,姓孔的是孔圣人的遗谪。都是累积的世家,让他们玩儿痛快。对他们来说,草菅人命,死多少人都无所谓。”
韩五点点头道:“那便由着小三子你吧,孔家跟钱家都不好得罪。我是担心他们闹将起来不好处理。”
李乐微微笑道:“这两家人贼着呢,自己占地圈钱,勾结帮派。却在外面摆出一副诗书传家的正人君子模样。他们能闹起来才叫见鬼了,累世积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?这样即顾里子又顾面子的人最好对付。出了再大的事情,他们也只会私下里解决,生怕被别人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