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外祖父,我没事。”
甄老太爷本不信,但迎上她那双平静无波的眼,他也不得不信。
“我这一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答应了你娘的这一门亲事。”
刘惜之扶着甄老太爷在椅子上坐下,“外祖父,当年……”
甄老太爷的眼眶中有了些许湿气和水润,她不忍再问下去。
“当年你父亲无意中见到了你母亲,就找了你祖父上门提亲,刚开始我是不同意的,拒绝了你祖父,谁知隔了半年,他们又来提亲,我看你父亲虽然无大作为,但是胜在对你母亲一片痴心,而且有你祖父照拂,日子也能过得平顺,谁知变成如今这样……”
从来薄幸男儿辈,刘惜之心中讥讽一番。
她眼眸微敛,幽幽地说道,“这辈子孙女的婚姻大事要自己做主。”
甄老太爷没有意识到她为何要说这辈子,他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孙女,虽仅有八岁,但行事如此成熟,有些安慰之余,还有些伤感,不是没娘,何以要受这些。
他眼神坚定地说道,“外祖父错了一次,不会再错第二次的,我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他们糟蹋你和业哥儿的亲事。”
刘惜之笑道,“外祖父,你借着现在在京城,该好好找祖父谈一谈。”
甄老太爷一愕,一想起刘胜贤就千万个不愿意见,但是转念一想,若此时不借着女儿死,女婿续弦这件事来说,只怕以后说起就有些难了。
“你比我这个老头想得透彻,当面羞辱他一番也好,省得他以为可以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。”
“走,现在跟我去刘府。”
刘惜之点了点头,便跟着甄老太爷出门。
马车徐徐地向前,车轮辗过地上的小石子,也像辗在爷孙俩的心头上。
甄老太爷想的是,他还是太医院院长时,刘胜贤与他还是算比较聊得来的,既是一同从苏州来京城,自有一番同乡情,如今……他的眼中布满恨意,若不是为了芝姐儿和业哥儿,他此生都不会见此人。
刘惜之想的依旧是当初来的那天,在此刘府门口见到的罗佑,她虽对祖父也有不满和怨怼,但一直认为祖父是个正直之人,可自那天见到罗佑起,她便有了怀疑,她一万个不愿意相信祖父会为了权利而利用自己孙女的终生大事。
马车停了,同时打断俩爷孙飘摇的思绪。
刘惜之撩开车帘,偌大的“刘府”出现在眼前,她眼眸微眯,觉得这殷红的牌匾有些刺眼。
“去跟刘府的门房说,甄老太爷来了。”她对车夫说道。
车夫点头便去了,很快他便回来了。
“老太爷,门房并没有开门,反而走远了,现在怎么叫都没人应。”
刘惜之讥笑道,“想必被打过招呼,去跟什么通报了吧,我们且在马车里等等!”
她说的没错,门房急冲冲跑去跟戴管事通报了。
戴管事一听是甄家人,便心生警惕,此前三夫人是交代过得防着甄家的人,可是现在四少爷都来了京城了,他们可没交代甄家的人还防不防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