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这都是客套话而已。
毛文龙手上有密折奏事之权,东江镇的功劳和成绩,他自己当然不会吝啬上书夸耀。
即便是有的事情他没有报告给皇帝,如今东江镇五路总兵麾下发生的大事小情也瞒不了多久,因为这一切自有锦衣卫东江镇千户所,通过锦衣卫的管道上报给皇帝。
袁可立的二儿子袁枢可不是吃素的。
不过,对于东江镇的大事小情,崇祯皇帝虽然多管齐下,全都做到了心中有数,但是却很少进行干预,草菅人命也好,杀人越货也好,威逼朝鲜也好,以及私设港口、抽取关税也好,甚至包括自组商队去往日本长崎与德川幕府通商贸易也好,一律听之任之,由他去做。
甚至包括这一次,朝廷旨意是将朝鲜咸境道、平安道的土地无偿地封赏有功将士、随军百姓以及辽东逃难汉民,虽然也分三六九等、有多有少,但毕竟朝廷要求是无偿的,而毛文龙及其麾下五路总兵却纵容岸上各地守军,向前来报名登记圈地占地的随军百姓以及逃难汉民,每户收取一块崇祯银元的登记费用。
仅此一项,东江镇五路总兵麾下的不少地方驻守将领,就发了一笔横财。
这个情况东江镇没有上报,但是却瞒不住锦衣卫东江镇千户所的袁枢,因为这半年来,袁枢可没有闲着,如今锦衣卫东江千户所编内编外额的密探人员,早已经遍布东江镇的大多数营头,以及岸上的每个城池之中了。
瞒不住袁枢,那就肯定瞒不住锦衣卫指挥使巩永固,因此也就肯定瞒不了紫禁城中的崇祯皇帝,不过,对于这些事情,崇祯皇帝跟对东江镇的其他事务一样,选择听之任之,不予过问。
倒也不是崇祯皇帝对东江镇上下真的就是鞭长莫及管不了,相反,他要真的想管,也能管得了,毕竟瀛洲岛如今虽归东江镇安东侯毛文龙一并节制,但是毛维张、陈继盛等人却是朝廷这一边的。
只不过,崇祯皇帝若是真的要去管的这么细,管的那么多,像历史上那样把东江镇管的那么死,那就实在是有点得不偿失了。
且先不说会不会激起安东侯毛文龙、平壤伯刘兴祚等东江镇上下的反弹,但就说浪费在这上面的人力物力材料,乃至时间和精力,就不是如今的朝廷所能够承受的。
这个轻重缓急,崇祯皇帝还是分得清楚的,绝不会去做小不忍而乱大谋的事情。
再者说了,没有好处,谁去做事,何况如今的东江镇越是壮大,对朝廷来说就越是有利。
因为他越是壮大,对建虏后金国的威胁也就越大,对如今安东镇守府辖内的土地也就抓得越牢,而同时,他又处在鸭绿江西面的建虏和大同江南江东面的朝鲜之间,就又不得不始终听从朝廷的调遣。
既然如此,又何必去干涉他的发展壮大呢?
至于东江镇跟朝鲜和日本之间的贸易,这也是崇祯皇帝所乐见的,尤其是跟日本之间的贸易,只要成功地勾起了毛文龙、刘兴祚这些人对日本黄金白银的兴趣,那么将来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。
“侯爷真是会说笑!如今的东江镇,可是今非昔比了,圣上将东江镇五路大军,数十万汉民,全权托付于安东侯麾下,这是什么样的信重与恩宠?!侯爷你在圣上面前说上一句话的分量,可比区区在下这个理藩院副使要大得多了!
“何况东江镇如今蒸蒸日上的这个盛况,当今圣上虽然身在京师紫禁城中,却也是耳聪目明,知道得清清楚楚啊,哪里还需要姜某在御前为侯爷你美言呢?”
姜曰广听了毛文龙的笑谈,也笑着回应他。
毛文龙听了哈哈大笑,说道:“是啊!想当年,毛某带着不足二百的辽镇勇士深入敌后,九死一生,开镇东江,又何尝想到过,有朝一日真的能够一战封侯呢!”
说完这话,又是一阵得偿所愿的快意大笑!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