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好大一群人正在迁徙,几名壮汉趴在大车上高高撅起屁股,那老爷子坐在一头黑皮妖牛背上,正抽着旱烟。
“您老这速度也未免太慢了,赶明年都追不上我的队伍。”周烈确定扶风子没追来,所以暂停脚步喘口气儿,准备歇上几个小时再赶路。
陈魍魉见到周烈,挑起大拇指说:“大人当真厉害,据我所知还没有人能逃出扶风子的追杀!”
“呵呵,我也差点交代进去,要不是获得一点际遇,明年今日就要烧香烧纸喽!”周烈瘫坐到黑皮妖牛旁边的大车车顶上,忽然问:“有酒吗?有就赶紧给我来点儿。”
“有,有,还有上好的妖虎肉和夔犀肉。”老头赶紧吩咐人手准备酒水饭菜,叫那些手脚麻利的孩子送到车顶上。
周烈是真饿了,他先给自己“咕嘟咕嘟”灌了一葫芦烈酒,之后风卷残云有什么吃什么,终于把这股饿劲儿顶下去,荡着双腿说:“这趟下来又是禁军,又是扶风子的!中间只吃了一顿饭,关键是时时刻刻紧绷心神,眼下可要好好歇歇喽,否则这根弦迟早会崩断。对了,您老从哪儿挖来这么多人?这酒和这肉都不简单,普通修士可享用不起。”
“哈哈哈!”老头眉飞色舞笑道:“多亏大人给了我那只可以发射暗器的机关手炮,当时我就想有恩报恩,有仇报仇,那扶风子的宅院毁了,哪怕没有得到好处也算报了家仇,而我个人还有一段仇怨,就是离开东泽省的大路上,盘踞积风山多年的悍匪!老头现在最不怕的事情就是拼命,所以我带着手炮摸上积风山,从山前杀到山后。啧啧,没想到我越不怕死,越是死不掉,凭借这支手炮干翻了大半悍匪。”
老头忽然苦笑:“不过呢!干掉他们之后,我又后悔啦!这山上迁家带口七八百号人,竟然全指望打劫糊口,尤其最近气温一个劲儿降低,存粮已经不多。我琢磨着向南走气温应该逐渐升高,用那些悍匪囤积的财物买些粮食也能度日。如果大人需要,可以选拔人手收归己用。”
“嘿,你这个挖坟掘墓的高手居然发起善心来了!敢接这块烫手山芋。”周烈摇了摇头,感觉陈魍魉散去一身鬼气后,心地偏软!反而没了之前的杀伐果决。
“都是离乱人,其实我被之前的悍匪头目擒住,在他们当中生活过好些年,有几个小鬼甚至还和我学过手艺。直到我干掉了山上所有恶人,这才惊觉自己竟然把积风山当成了家,鬼使神差跑了回去。呵呵,让大人笑话了。”
周烈突然之间明白了老头的心情,点头道:“好,一只羊也是牵,两只羊也是赶,从今天起这些人就是我周家的部曲家仆了!我给你留下路线坐标,之后你带人赶过去就是,咱们要在南边逗留一段时间,正好人多势众摆摆威风。条件允许的话就在那御光城中安家落户,正好有个现成的打手可以帮我看家。”
“大人,陈旭然必定结草衔环报答您的大恩大德。”老头极为郑重,原来他的本名叫陈旭然。
这时候,周烈放下酒坛看向远方说:“真是一刻不得闲,我得抓紧时间回去了,暗曜阁酝酿这些天终于要出大招,杨独秀毕竟有伤在身,眼下不能指望他完全挑大梁……”
此刻,南行车队遇到四个人,准确的说是四个杀手。
他们没有隐遁行迹,就这样大大咧咧坐在路上打麻将,时不时爆出一句粗口,声音震得附近几座小山瑟瑟发抖。
杨独秀坐在车中观望片刻,对景泉和颖儿说:“这四个人是暗曜阁四吊客,听小雅说暗曜阁接手任务要杀周烈,既然明刀明枪摆下阵势,只有杀过去这一条路可走。你们两个倾力合作干掉其中一人,我和小雅负责一人!剩下两个设法将其缠住,眼前这局便有希望取胜。他们只是明曜,真正的杀手必定另有其人,所以每个人都要小心!”
景泉横眉道:“杨兄放心,我和颖儿出手之际便会全力以赴,苏琉璃和妖狐也能对付一人!”
谁知杨独秀却说:“周烈离开的时间太长,那条妖狐快要忍耐不住了,正准备集中力量冲击血契封锁!”